燕安谨将他的小动作收入眼底,“凌大人,今日怎么不见你的扇子?”

“下官不慎把折扇弄丢了,兴许是落在了什么地方……”说到这里,凌子淇忽然想起什么似的,瞪大了眼睛。

燕安谨笑意渐收,“怎么了?”

“没什么,下官只是想到,扇子兴许落在老娘那里了。”

燕安谨深深地看了凌子淇一眼,意味深长地道:“听闻凌大人画工精湛,画仕女图更是惟妙惟肖,京中多少人都想求一幅你的墨宝,挂在屋中。在下也十分想见识一番呢。”

“外面的人过誉而已,让大人见笑了。”

“你亲自所绘的折扇若是丢了,岂非可惜?还是要早些找到才好。”

“是是。”

凌子淇抆了抆汗,继续之前的话题,“下官经过探查,还发觉马府的博古架上留下了不同寻常的痕迹。是一滩蜡痕,瞧着像是被细线拖拽过,只是那根线还没有找到,不知与案件是否有所关联。”

他能留意这么细微的蛛丝马迹,倒是让燕安谨对他刮目相看。

凌子淇的查案水平在开封府不算高,但胜在缜密认真。

燕安谨沿着游廊缓步向前,“马兴凡的屍体抬到了何处?”

凌子淇连忙跟了上去,谨慎地落在他身后半步,“下官吩咐人把屍体抬到义庄了,命仵作对屍体进行剖验。”

见燕安谨若有所思状,凌子淇猜测道:“殿下可是要看屍格?下官刚从义庄过来,从仵作手里要了屍格,还带在身上。”

他从袖筒中取出屍格,双手呈上。

廊下间隔几步便挂着灯笼,但依旧昏暗不明,两人便来到了书房。

燕安谨走近烛台,看清了屍格上的详细描述。

上书屍体被发现时衣冠完整,穿白色细棉中衣,褐色足衣,黑革靴。

死因确定为钝物重击后脑,致使颅骨凹陷,粉碎性骨裂,引发颅内出血而亡。钝物疑为方形扁平厚重之物,如石板,乌砖。

这两行条目,燕安谨反反覆复看了多次。

凌子淇恭敬地等在身后。

书房内一时静寂,只余窗牖漏进的稀疏风声。

燕安谨看完收起屍格,低声问:“屍体抬走的时候,地上的碎瓷片可被人动过?”

“下官全程都在一旁盯着,瓷片都在原来的位置,没有人动过。”

燕安谨长眸微眯,继而问:“屍体头部的碎瓷片,原先是在什么位置?”

凌子淇低头回想了片刻,“回殿下,瓷片压在马兴凡脑后,约莫是……枕骨中间的地方。”

“你确定?”

燕安谨忽而回身看向他。

凌子淇顶着压力回话:“下官亲眼所见,不会有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