店小二刚说完,店里有食客吃完饭,准备上楼。
“哟,客官您慢走。”店小二颇有眼色地上去招呼,忙着收拾碗筷抆桌子。
“你倒是嘴硬心善啊。”那食客评价道。
店小二嘿嘿一笑,“这孩子虽然傻,但不哭不闹,也不偷吃东西,带着就带着呗,也不妨事。”
江采霜和燕安谨是最后一桌上楼的,他们并肩上到二楼,右拐,身影消失在走廊口。
大堂的烛火在他们身后熄灭,整栋客栈都静悄悄的。
此时,夜色漆黑,街上早已没几个行人。店铺都打烊关了门,冷风卷起地上的黄土,一盏盏红灯笼摇摇欲坠地挂在檐下,发出微弱的光亮。
今日七月半,路上隔一段距离便摆出香案,燃着香烛,供奉逝者鬼神。
风声凄厉地呼号,宛如鬼魅尖叫,小女孩紧紧抓住娘亲的胳膊。
余三娘弯腰,将女儿护在怀里,“阿宝儿别怕,马上就到家了。”
两人走过鱼骨庙,一道微不可察的光芒一闪,钻进了阿宝儿后背。
阿宝儿木讷的眼神微微一亮,随即又恢复黯淡。
余三娘毫无所觉,只顾防备着静寂的四周。
刚踏入一条穷巷,便传来突如其来的犬吠,差点吓得人魂都飞了。
阿宝儿听见这声音便浑身颤抖,吓得直往余三娘怀里缩,“怕、怕……。”
余三娘一把抱起女儿,脚步飞快,头也不回地扎进了窄巷。
客栈里,江采霜坐在窗边,抱着机关鸟说了一大堆话。
先是跟采青姐姐说了自己这边的情况,还有案情进展。
接着不忘叮嘱一番,“采薇姐姐八字不够硬,今夜七月半,千万不要出门,绣鞋放到外间,鞋头不要朝向床,最好早些休息……就这些了,替我向爹娘长辈问好。”
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,江采霜才舍得放飞机关鸟。
一回头,燕安谨正站在她身后,似笑非笑地看着她,嗓音又低又缓,“道长给我传信时,倒是言简意赅呢。”
自己跟她说了那么多,她倒好,拢共就传回来一句话。
江采霜微窘,躲避他的视线,“你修为在我之上,又不需要我叮嘱。”
从前燕安谨身子不好,可是有她时常施针贴符帮他调理,如今他的身子已然好多了,气色也不似初见那么苍白。
早不用她操心了。
“快睡吧。”江采霜利落地阖上窗,从椅子上跳下来,到桌边倒了杯水。
等她来到床边,却呆在原处,犯了难。
只因客栈的床,比王府的床榻要窄不少,一人躺下还比较松快,两个人一起睡,便显得有些拥挤了。
燕安谨自屏风后走出来,江采霜不满地望向他,咕哝道:“你怎么不多开一间房?”
燕安谨先是一愣,随即视线落到床榻上,微微一笑,“出来得急,在下身上没带太多银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