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 瑶编宝列相辉映(1 / 2)

说罢,青岳锋在地上一扫,瞬间一条笔直刀痕出现,深可及尺,长五丈,如斧劈尺量,将两者分开,示意不可越界。

这一刻,小刀,俊俏的脸上完全被一种神圣肃穆萧杀的气息所笼罩。

这一刻,他似乎不是一个人,而是银城之主,是这一方的守护神。

一时间,无论是锦衣护卫们,还是波斯武士,都为之震动。

区区一人,站在两边人马当中,竟然有着不可逾越的威严。

这让人不得不惊叹。

可见到小刀如此公正决绝,陈锋不仅没有生气,反而面上止不住欣赏之意。

畏惧权势者广,随波逐流者众。

这少年,不一样!

他上前几步,脸上挂着赞许说道:

“刀兄弟,陈某非常欣赏你这种有坚持的人。

公正果敢,心中有大是大非吗,很好。

既然你如此坚持,那就按律法办事。

这些波斯人乔装商人入城,行动诡异。并且,我怀疑那人与苍鹰命案有关,需要他配合调查。

他们如此不配合,你说,该怎么办?”

陈锋没有发作,而是将包裹丢给了小刀,看他怎么处理此事。

小刀目光依旧坚毅,面色稍缓,思量了一下

陈锋也好,波斯人也罢,他小刀才是银城人,自然希望以和为贵,不至于酿出大事故来。

小刀见陈锋这边还有说话的余地,便转睛对波斯馆长穆赫塔尔说道:

“我来话事。我怀疑你们的身份以及入城的目的,现在,请说说你们身份和目的。”

语气平淡,但是语态中的坚决意味,不容质疑。

穆赫塔尔看情况稍稍稳定下来,也知道这小刀才是目前决定局势的人,便开口解释道:

“我乃是波斯帝国御前武士长穆赫塔尔,被你们官家所怀疑的是个翻译,他名字叫达乌,其实是我波斯帝国的巫者大人。”

穆赫塔尔顿一顿,面色有些复杂,整理下语言,又说道:

“我们确实不是商人。

我波斯帝国皇室异宝星辰天光于四年前丢失,被你们中原人盗取。我皇派众多武士追击未果,这几年来一直追踪,直到巫者大人发现异宝最后出没在银城一带,为减少麻烦,我们便伪装商人来此搜寻。

如今我皇催促急迫,势必抓紧时间搜寻。

我们得到消息,星辰天光就在银城,我们才带着手下,乔装来此。星辰天光对我等至关重要,在贵宝地多有打扰,也是实属无奈。

这是我波斯帝国文书,请您查看,我们并不曾做下违法乱纪之事,还请各位大人行个方便。”

就算你们那苍鹰一案非比寻常,但以此为由抓人,还是说不过去,单凭那一盆会变色的水,实在是太没有道理了!”

陈锋微皱眉头,对着穆赫塔尔说道:

“听闻波斯国并不缺乏宝物,这星辰天光又是何物?竟值得你们多年搜寻?”

武士长穆赫塔尔眉头一挑,颇为自豪的回答道:

“星辰天光无法形容,我一时说不上来,它到底是什么东西。但是我知道这星辰天光能活死人,肉白骨,极是不同寻常。看到它你就知道它的珍奇了。

但是巫者大人,仅仅能追踪到星辰天光在银城,却始终查不到更具体的位置。”

陈锋见到事态缓和,便将重剑入鞘,又沉声问道:

“那你们是如何得知,这宝物就在银城的?”

武士长毫不避讳的指着达乌,说道:

“达乌!我们波斯帝国的的巫者大人,地位堪比你们中原的国师,他具有大神通,可以推算出异宝的大概位置。

所以,我不能让你们带走他。”

陈锋嘴角一勾,说道:

“果然又是个计谋,先是引我们去火拼一窝蜂,现在又引我们血拼波斯武士!

这群老狐狸!是想引我们两方起冲突,消耗我的力量。

我们走!”

陈锋临走时还看了一眼达乌,眼中颇有深意。

刚好这一幕落到小刀眼里,想想刚刚使水变红的发丝,小刀不禁升起一阵怪异的感觉。

这其中,似乎还有些弯弯绕?

陈锋带着人马一走,达乌立马感激流涕的道谢。

他原本就见过小刀斩碎异象的神勇,当时还塞了百两银子。

今日又是解围,又是救命,感激涕零之下,便掏出千两银子,直往小刀怀里塞。

这次不同斩碎异象的那晚,事缘也不同,小刀自不会收受贿赂,甩开达乌,任凭银子滚落。

穆赫塔尔是一个武士长,却可以讲中原话,可见游走中原时日不短。在他身上不仅有武士的锋利,眼眸中还蕴藏着睿智。

见此,眼中越发的深沉了。

小刀对着穆赫塔尔一拱手,说道:

“告辞!”

而后大步离开。徒留一群莫名的波斯人在原地傻傻驻足。

一路上,小刀反复斟酌,思量陈锋是不是气恼,不过想来即使生气也没办法。

在银城,继承父亲的意志,自己办案无数,均是公正严明,从不徇私舞弊,也不越律法半步。

国有国法,家有家规,没有规矩便不成方圆。

这是自己做人的原则。

眼见天色渐黑,刚刚和陈锋闹得不欢而散,小刀寻思着去找陈锋好好说说,毕竟白日里还在称兄道弟。

可是不想,走着走着却拐了弯……

往日有了难处和苦水,小刀都习惯去医馆,找沐老大夫倒,即使不说话,看看也能舒缓心情。

这,已成习惯。

路上百姓依旧热情洋溢,一片祥和气氛。

刚刚的争斗,少有人知。

走到医馆,一个吊着胳膊的顽皮少年,刚刚跨出门栏,后面的母亲急吼吼的说着:

“哎呦,你这个皮猴子,慢些……”

母子看见小刀过来,赶紧稳下脚步,少年十一二岁,咧着嘴,露出虎牙,郎朗说道:

“是小刀捕头!我长大也要这么威武!守护银城,到处抓坏人……”

少年话没说完,就被母亲照着后脑来了一巴掌,打得少年一个趔趄。

母亲呵斥道:

“小兔崽子,还抓坏人!胳膊不好,烧火棍你都拿不起来。

呵呵……刀爷见笑了……”

小刀点点头,已经迈步进了医馆,步伐飞快。

医馆里的人,闻声抬头时,小刀已经来到脉案前。

沐老先生正专心致志的诊脉,看诊的中年男人刚要回头,便觉得自己被人推开。

小刀也不管病人是谁,长臂一拨,看诊的病人直接侧身滚开。

中年男人差点摔倒,刚要发火,见来人是刀爷,并且脸色不愉,便一笑了之,自顾去了候诊区等待。

小刀衣摆一撩,大马金刀的坐在看诊椅上,十指交叉,半伏在诊桌上,目不转睛看着沐老先生,带着一丝纠结,说道:

“沐爷爷,我今天好像得罪了陈大人。你说我遵守王法,秉公办事可有错?

城内本就不能械斗,何况为官者,欺压良善,更加不该。

办案也该依照我朝律法流程来……

今天我阻挠陈大人办案,若是他真的生我气了,我眼下又该如何自处?

道歉?不知道他会不会原谅我?

顺其自然又似乎轻率了些……”

沐老先生被打断看诊,也不发脾气,只半垂着眼皮,耐心的听着小刀絮絮叨叨。

半响,沐老大夫拿出一方棉帕,擦拭额头。

白色的细棉,很是普通。但棉帕上一晃而过的花样,顿时吸引了小刀的眼神,也随着住了口。

一伸手,小刀不由自主的夺过棉帕,沐老先生也顺势松手。

棉帕展开,一幅沙漠格桑花图映入眼帘,与此同时,勾起过往,一幕幕旧事闪过小刀的脑海。

昔日小刀对雪娘暗生情愫,却始终不敢开口。

一日,雪娘邀请小刀饮茶,此茶便是沙漠格桑花炮制的花茶。

此花大漠少有的白色花朵,只盛开于初春,极其耐寒耐旱,泡茶却非常清香。

格桑花均是百姓亲手采摘,无法培育,产量不多,仅仅够银城达官贵人,来往富商品尝。

沐老爹时常受到贵重谢礼,这陌上春花,便偶尔也能收到。

一次,饮茶期间,雪娘以擦拭为由,递给小刀一方棉帕。

小刀随意抖开一看,顿时俊颜布满红霞,转而又欣喜若狂。

帕子上除了银白丝线刺绣的格桑花,还有一首诗。

陌上春花,漠中秋识。

默把情根种,莫说心未动。

雪娘在帕子上绣了一首诗,点明心意,面上粉若桃花,眉眼流转,笑得坦然,又略带羞涩。

这情意,也自流转。

小刀顿时醍醐灌顶,本以为只是自己单相思,却不想,雪娘聪慧,早已看穿。

雪娘亦是同自己一样有情,如此两人才定下关系。

而那方绣着诗的棉帕……

小刀不由自主的摸摸衣襟暗格,面上带着痴笑。

忽地,又想起雪娘曾经的话语。

雪娘曾经说道: